男女主角分别是明夷芙若的女频言情小说《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明夷芙若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朝暮间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明夷躺在和明昭初见的那个石洞,眷恋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,仿佛还能感受到阿兄温暖的怀抱,就像小时候一样。再醒来时,却不是在他熟悉的小石洞里。入眼是一片黑暗,暮风噙着一抹笑点燃烛火,“明夷,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上。”他一双剪秋眸里淬满了怨毒,轻轻呼出一口气,便有一片叶子嵌入明夷的肌肤之中。那叶子被施过术法,边缘凌厉非常。而明夷双手被反绑在墙上,躲避不得,鲜血当即顺着伤口蜿蜒而下。明夷痛得深深皱起眉,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。“暮风,”他忍着剧痛开口,声音都颤抖着:“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?”这百年来,他把自己自囚于明清殿里,不曾走出过一步,更别说得罪暮风了。可是这个男人,却一步步离间他和芙若的夫妻之情,和祁云的父女之情。“我怎么也想...
《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明夷芙若小说》精彩片段
明夷躺在和明昭初见的那个石洞,眷恋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,仿佛还能感受到阿兄温暖的怀抱,就像小时候一样。
再醒来时,却不是在他熟悉的小石洞里。
入眼是一片黑暗,暮风噙着一抹笑点燃烛火,“明夷,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上。”
他一双剪秋眸里淬满了怨毒,轻轻呼出一口气,便有一片叶子嵌入明夷的肌肤之中。
那叶子被施过术法,边缘凌厉非常。而明夷双手被反绑在墙上,躲避不得,鲜血当即顺着伤口蜿蜒而下。
明夷痛得深深皱起眉,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。
“暮风,”他忍着剧痛开口,声音都颤抖着:“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?”
这百年来,他把自己自囚于明清殿里,不曾走出过一步,更别说得罪暮风了。
可是这个男人,却一步步离间他和芙若的夫妻之情,和祁云的父女之情。
“我怎么也想不通,为何你就这么恨我?”
汗水顺着发丝滴落,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,小腿处又是一阵绞痛。
暮风悠悠抿了一口茶,一只小碗被放置在明夷身下,收集着他滴落的血水。
他弯眼笑了,“为何?天宫里谁人不知我与芙若是青梅竹马、情投意合。若不是当年的明昭插足,和她成婚的人会是我!”
暮风双手交叠,眼里焕发出无尽的怀念:“昆仑山上一同修炼的年少时光,生死与共的时光,你们怎么能懂?”
他垂眼温柔抚摸着腰间的剑穗,即使已经陈旧,也能看出来被主人保护得极好。
“我与芙若的情意,明昭不懂,你也不懂。”
他是天君最受宠的儿子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不是宠爱,只是愧疚罢了。
小时候天君误会他的母神和妖族有私,亲手杀了他的母神,又把暮风囚禁在昆仑山上千年。
风刀霜剑严相逼,他无依无靠。
可芙若出现了,一切就都不同了。她会从人间给他偷来热气腾腾的肉饼,给他猎雪狐做大氅,给他唱天宫里的歌谣,就像他早逝的母神一般。
后来天君查清了真相,亲自去昆仑上把暮风接回了天宫,对他愧疚万分,风光封为了暮风神君。
旁人艳羡他守得云开,可没有人问过那风雪中的千年,他冷不冷。
如果一个人知道了另一个人的软肋,那么他就成了不一样的存在。
芙若于暮风而言,就是这样的存在。
他从没怀疑过,此生会成为芙若的夫君。
可惜造化弄人,芙若嫁给了明昭。
次日,明夷同往常一般将晨露制成的清茶端到明清殿前。
暮风正好推开殿门,有些惊讶。
他心下一惊,采集了一个时辰的晨露全撒在了暮风的衣摆上。
明清殿不得过夜,是芙若的命令。
他从来没在明清殿待到天亮,暮风却整整待了一夜。
明夷手忙脚乱地要替他拭去,他连连推拒。
暮风一双丹凤眼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:“神君也是不小心,我不会怪罪的。但这衣服是芙若仙子赠予我的,我素来最是珍爱。如今脏了,难免心生可惜。”
明夷愣愣地停住手,目光停在暮风精致的衣摆上。
“这衣服是天山上的雪蚕吐的丝织成的,名贵无比。更难得的是,这可是芙若仙子亲自上天山上为我取得的雪蚕丝。蚕丝贵重,心意更重。”
暮风状似无意地扫了明夷一眼,佯作惊讶:“怎么,难道仙子竟然没有送给你吗?我还以为你们夫妻之间,会比我和仙子更为亲近呢。”
明夷的脸色苍白如纸,手指无力地攥住自己朴素的衣摆,只觉得入地无缝。
进明清殿百年,芙若从来没有送过他一件衣物。
他张开干裂的嘴唇,失神笑道:“我还以为芙若是不通风月之人呢,没想到却对暮风神君这样用心。”
原来芙若不是不懂风月,只是不想懂。
对峙之间,芙若信步走出,一把将明夷推开,关切地拉住暮风问道:“没事吧?”
祁云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像只小兽一样,直冲冲向他撞来,“明夷,暮风神君受了伤,你还故意泼他?”
明夷眼看着她们对暮风的心疼神色,尴尬地后退了一步,“我是不小心......”
暮风笑了笑,“明夷也是无心,芙若,你太小题大做了。”
芙若蹙眉,不悦道:“暮风你不要替他说话,他是什么样的心,我清楚。”
“明夷,你冲撞上仙,跪下来向他道歉。”
明夷扔下杯盏,冷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妻子,像对仇人一般防备猜忌自己。
“芙若,你想与暮风成婚,当日天后赐婚,你为何不拒?我是你的夫君,百年来却连明清殿入都入不得。我跪在殿前,寒冰加身,你问也不问。他受了伤,你们一母一女,倒是心急如焚。”
他不顾她的神色,转向祁云,“我养育你,是因为和阿兄的情分。我对你尽心尽力,只为了填补你年少无父的苦楚。你们却处处相逼迫,视我如仇。”
不知何时,他已经泪流满面。
他拼命想要擦去脸上的泪水,让自己能够不那么狼狈,却怎么也擦不尽。
可芙若只是冷冷地说,“明夷,别胡闹了。”
她站立在原地,紧紧拉着暮风的手,分给明夷的只有一点余光。
暮风上前想要劝他,“我同芙若仙子清清白白,明夷你不要误会。”
他不知何时也红了眼眶,委屈道:“总不能就因你嫉妒芙若仙子送了我一件衣物,便要这般针对羞辱我吗?”
“难道明夷仙子自己不得夫君宠爱,也要怪罪在我的身上吗?”
祁云见他流泪,更是心疼,张开双臂挡在暮风的面前:“明夷,你嫉妒成性,怎么不想想自己配不配!要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战死,怎么能轮得到你来做我的父亲!”
“可他是天界战神,你又算什么!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,仰仗着我母神活着,你不感恩戴德便罢了,还敢如此这般任性妄为?”
祁云把他护在身后,怒视我:“我不要,我不要你做我的父亲。因为你,天界的人都笑我,笑我是战神的孩子,却有个废物的父亲!你配不上母亲,你配不上做我的父亲!”
芙若握紧了手指,几乎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。
明昭战死,她是九重天上最难过的人。为了他们的孩子,甚至不得不容忍另一个男人取代他的位子。
百年来,她不能不承认明夷做得很好,照顾她和祁云都是无微不至。
有时候看着明夷那一张酷似他阿兄明昭的脸,芙若也会忍不住恍然。
但他终究不是明昭,不是那个爽朗骄傲的男子。明夷更为懦弱胆小,规行矩步。
这样的男子,如何能跟明昭相比呢?
他从没想过,这个平日里温顺至极的男人,竟然在背地里存着求子上位的心。
他若是有了孩子,又要祁云如何自处!
“明夷,你阿兄战死,照顾祁云是无上的荣耀。我同你成婚,不过是为了祁云,你怎么能生了多余的奢望?”
她艰难按捺住心中的愤恨,咬牙切齿道:“恬不知耻,求子求到了时鹤元君庙来了。若不是今日被我撞见,我竟不知你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之人!”
他的妻子芙若仙子居高临下,眉目间是分毫不加掩盖的厌恶。
明夷惊猝地抬头,慌忙间把身前血抄的经书往身后藏。
明昭死了很久,也是芙若心头的隐痛,抄写经书本就是他一腔私心,他不想给芙若希望,又遭受希望破灭的痛。
他想要自辩,却只看到她漆黑如墨的眼眸,一颗心如坠冰窟。
芙若是端方仙子,九重天上的小仙们不少对她一往情深,期盼着能得她一眼青睐。
成婚百年,明夷也是偷偷对她动过情的。纵使她冷若冰霜,也对她温柔有礼,偶尔也会对着抱着祁云耐心哄睡的他流露出一瞬间的柔软和笑意。
即便他知道这笑意与自己无关。
她不过是通过他,在窥见另一个人的影子。
“芙若......”他嘴唇翕动,手腕处的伤口因为被他攥紧而裂开,渗出鲜血,痛得他眉心蹙起。
芙若见了,更是心头火起,她冷冷地将他一把甩开:“惺惺作态!”
她冷眼扫过露出一角的经书,扬唇道:“你就这么想要一个孩子?”
不等他说话,那厚厚的一沓经书在芙若的手里碎成了齑粉。
“可我偏不如你意。”
她扬长而去,只留下一句:“今夜罚你在我的寝殿前跪一晚。寒夜露华,不知能不能断你心中妄念。”
明夷心头一震,一汪泪水被他强忍在眼眶里。
“明夷谨遵神君之命。”
晚来一步的时鹤元君看不过去:“你为何不与她明说?”
明夷苦笑着摇摇头,涣散的眼眸中没有了一点儿光彩。
“百年来的朝夕相对,原来她竟从来不知我的心。她不信我,辩解有什么意义?”
“我对祁云自问问心无愧,对她也是尽心竭力。”
“哪怕她不爱我,我以为,也会有半分怜我。”
他抬眸哀伤地看向芙若离去的背影,心中酸涩不堪。
她明明是知晓的,自己本无灵根,在九重天上与凡人无异,怎么抵得住露华冰冷入骨?
跪在明清殿前不多时,膝盖处便传来难以容忍的刺痛,寒风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的身体。
来往的仙子们看热闹一般对他指指点点,更是让他汗颜。
瑟瑟发抖之时,祁云从他面前走过。
她是明昭的孩子,由明夷一手抚养长大。
她和芙若长得太像,同样的眉眼,同样冷如冰霜。
明夷的眼睛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像是被刺痛,仓皇狼狈地低下了头。
身为一个父亲,在孩子面前受罚,他心中羞惭。
祁云却嗤笑,“明夷,你一个废灵根,替战神养育我,承了天大的恩情。怎么还不知廉耻,妄想和我母神有自己的孩子?你罔为弟,罔为夫,更罔为我的父亲!”
“你身份卑贱,怎么配和我母神孕育孩子?”
明夷欲要伸手拉她,可她嫌恶地躲开,还施法使他背上多了一块巨冰,“母神既要你跪,你就跪好了,不要想着投机取巧。”
看着这个一手养大的孩儿,他心痛如绞,“祁云,自你诞生,我哪一日不是尽心照料,何处对不起你?”
“我不是想要自己的孩子,我是......”
祁云不耐烦地打断他:“有你这样没有灵根的父亲,就是我最大的耻辱!明夷,你让我蒙羞。”
她极厌恶地看了他一眼,转身离去。
明夷睁大了眼睛,两行清泪无知无觉地落下。
原来他珍爱的孩子,是这样想他的。
术法变出的寒冰不住地滴水却不会缩小,冰水渗进他单薄的衣衫之中,冻得他不停哆嗦。
一张苍白的脸很快被冷汗浸透,甚至有了几分病态的潮红。
他动了动酸涩的膝盖,徒劳抱紧自己的双臂,可还是寻不到一丝温暖。
洞房花烛,明夷坐在床上忐忑地等着,等到月上中天芙若才推门进来。
她寒冰一样的眸子在明夷身上停留了片刻,便动作粗暴地褪去身上的婚服,随意扔到了地上。
他有些心疼地想:这件嫁衣,可是他为她一针一线密密缝的。
“阿昭。”
明夷听到后,一瞬便心冷了。
她呼唤着的,是他的阿兄,她亡夫的名字。
......
“明夷,你真的想好了吗?这一道断子鞭下去,你便一生都不会有孩子了。”
隔着重重露华,明堂里的时鹤元君悲悯地低下头,叹息道:“难道你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吗?想必你阿兄他也不会怪罪的。”
晚间的天宫空空荡荡,唯有一丝寒风吹过,令地上长跪不起的男人猛然浑身瑟缩了一下。
他缓缓抬眸,露出一双秋水一般明澈的眼睛。
明夷恭敬地双手合十,额头重重磕上冰冷的石阶:“元君的一番心意,明夷明白。”
芙若神君和他的战神阿兄夫妻情深,更是将他们唯一的孩子祁云看得如眼珠子一般。
阿兄战死后,为了寻人抚养照顾祁云,明夷才被天君下旨赐婚明清殿。
本就是注定无爱的一桩姻缘,若是再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,不知他该过得有多艰难。
更别说那断子鞭是极其霸道的功法,落在他一个没有灵力的废仙身上,能要了他半条命。
时鹤元君心有不忍,还想再劝:“你就不为自己打算吗?”
明夷浅笑着摇了摇头,坚定道:“祁云是阿兄亲自托付给我的,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,用尽我的一切来弥补她的丧父之痛。”
话音刚落,他便恭顺地俯下身子,扬声道:“请元君赐下断子鞭!”
一道狠戾的鞭声撕裂了长风,狠狠落在他的身上。
明夷原先素净的白衣登时被鲜血浸透,唇齿间也忍不住露出疼痛到了极致的呻吟。
一鞭过后,他力竭倒地,浑身被血浸满,倒在一片血泊之中。
纵是见多了血腥场景的时鹤元君也忍不住掩目。
可他却毫不在意身上的疼痛,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,嘴角漾起一个满足至极的笑。
“如此,不管是芙若、祁云,还是阿兄,都可以放心了。”
又过了十多日,一顶小轿把他接入明清殿。
没有婚服,没有迎亲,甚至只是从侧门入,明夷就算是入赘给了芙若神君。
明夷掩在盖头下的脸微微发红,风吹起盖头的一角,便让他窥看到了神君的脸庞。
她真如传言所说,琼花玉貌,白衣胜雪。
芙若的手纤细而有力,轻轻牵着他走入了明清殿。
明夷自小在灵谷长大,从没见过这样宽敞温暖的地方。
芙若站在他身旁,低声道:“明夷,以后这便是你的家了。”
他的心微不可察地加快了跳动。
阿兄死后,他就没有家了。
洞房花烛,明夷坐在床上忐忑地等着,等到月上中天芙若才推门进来。
她寒冰一样的眸子在明夷身上停留了片刻,坐在他腿上主动吻他。
明夷被她的吻乱了呼吸,轻柔的回应着,芙若动作粗暴地褪去身上的婚服,随意扔到了地上。
他有些心疼地想:这件嫁衣,可是他为她一针一线密密缝的。
而芙若看着眼前的人,却落下了一滴泪。
“阿昭。”
她呼唤着的,是他的阿兄,她亡夫的名字。
明夷跳动着的心忽然就冷了。
他动了动身子,分不清自己是为什么流泪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明夷才一瘸一拐地从暗室中走出来。
腿上的伤口因为药草被踩烂,已经溃烂发红,每走一步就是钻心的疼痛,但此刻的他已经不在意了。
暮风的话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翻涌,喉头是难以抑制的恶心和呕吐的冲动。
他漫无目的地走着,宛若一缕孤魂。
走着走着,就走到了三生石前。
那块石头仿佛突然有了巨大的吸引力一般,明夷直直地走向它,痴迷地抚摸着芙若和自己的名字。
暮风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回响:“芙若神君可与我说了,她对明昭还有几分真心。可对你,却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没有。她说你就是个踩着阿兄上位,为了攀龙附凤不择手段的贱人。”
“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刻,都令她作呕!”
一瞬间,明清殿的一百年时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。
百年前,他羞涩地从轿子被风吹开的一角中偷偷窥看芙若的脸,对上他那一双悲伤又冷清的眼睛时,也是动过心头血的。
他想,究竟要做什么,才能让她不那么悲伤呢?
后来看到襁褓中的祁云,那么小的孩子,抱在手里像一团轻轻的棉花。明夷笨手笨脚地替她掖起被角,心里默默发誓,要把阿兄给自己的爱加倍地还给这个孩子。
曾几何时,他们也是有过一段甜蜜温暖的时光的。
芙若在桃花树下练剑,打落一树桃花。而祁云在花瓣间兴奋地奔跑,母女俩一起回眸,浅笑着看向坐在石阶上的他。
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呢?身上的伤又密密麻麻地痛了起来,痛得他掉了眼泪。
是什么时候开始,祁云会嫌弃他是一个没用的废仙,丢了自己的脸面?
又是什么时候开始,他在芙若的心里成了一个满腹心机,想要取代自己的阿兄的恶毒男子?
他捂着眼睛坐了下来,流着泪笑着从怀中掏出那一道歪歪扭扭的护身符。
往日种种,犹如黄粱一梦。
他的梦醒了,也不想再留下了。
他松了手,曾经护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护身符轻飘飘落到了地上,又被风卷走,顷刻间不见了踪影。
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,刀尖抵住坚硬的石头,试图划去自己的名字。
如芙若所说,纹丝不动。
明夷苦笑,将手腕一转,手起刀落,没入自己的脊背。
即便做足了准备,皮肉破损的痛仍旧让他呼吸一窒,咬烂了下唇也忍不住沁出泪花。
他伸直了手按在地上,才将将撑住了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跌倒。
第一下太轻,伤不至筋骨。
他的背上满是冷汗,深呼吸一次,拧着匕首在肉里转了一圈。
疼痛翻涌而来,他死咬下唇,不逸出嘤咛。然后把手伸进血肉之中,一点点探进去,生生剜出自己的妖骨,化作一把利刃,插入三生石中!
生挖骨头的痛击溃了他的神智,长长地嘶吼一声后便倒在地上无法动弹。
鲜血喷溅,他体力不支,汗水打湿了眼睫,血流了一地,浸的三生石都血迹斑斑。
明夷却快意得很,剜骨的痛反而给了他心满意足的稳妥。汗水滴进了他的眼睛里,又滑落脸庞,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汗还是泪。
他曾经是最怕痛的一个人,从没想过有一天,能亲手挖出来自己的骨头。
更没想到,会是为了划去三生石上的名字。
芙若,他闭上眼睛,想起嫁与他的那一日。手腕用力,狠狠划在自己的名字上。
“明夷”两个字闪烁着,渐渐黯淡。
一笔一划,从清晨到傍晚,他用沾满鲜血的骨刀逐一划去。
最终力竭,倒在三生石前,胸口的起伏微弱到不可察。
月老叹气,“明夷,你何苦?”
明夷浑身是血,身上的伤口全都撕裂了,昔日温柔良善的人仿佛地狱里刚刚爬出来的一只恶鬼,森然地仰天大笑。
“不苦,明夷一点儿都不苦。”
他身后,迟来一步的芙若震怒地吼,“明夷,你怎么敢?”
日光西垂,三生石前浴血的人儿迷茫地转过脸,迟钝地对着她笑。
“芙若,”他轻轻开口,嘴唇被血染得通红,“我不欠你了。”
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笑容。
记忆里,明夷总是微微扬唇,悲喜都轻飘飘的。
这一刻,他的绝望和悲伤却穿透了她的心脏。
芙若忍不住伸出手,想要抓住那个残破的身躯,她慌忙向他跑去,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。
为什么看到他决绝地离开,她会难过地好像受伤的是自己。
可她终究是晚了一步,只触摸到明夷飘起的衣角。
“明夷!”
她的夫君,在她面前决然跳下了诛仙台。
明夷最后深深地看了芙若一眼,含笑跃下诛仙台,“此生,我与你们母女不复相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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