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妃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。
她摸着脖子,江鹤仪又冷又硬的手指,似乎还像个钩子一样,卡在她脖子上。
但是毕竟出了冷宫了,她的威胁也就没用了。她只要不再去就行了。
可是,江鹤仪凭什么那么笃定自己会从冷宫出去呢?
还有,她为什么要带那么一句话给贵妃?
真的有人下毒了吗?是谁呢?为什么要下毒?毒下在哪里?她又是怎么发现有毒的?
一个又一个疑问像连环套一样套住丽妃的好奇心。她好想知道答案。
帮她吗?
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。而且,如果真像她说的,这样对自己以后还有好处。
想到江鹤仪森冷的眼神,丽妃忍不住打了个颤。
她是说到做到的人,丽妃想。
现在她有两个选择。
不帮忙,就要让江鹤仪永远出不了冷宫,否则她一定会想办法出来报复。
但是丽妃不想害人更不想杀人。
在这个吃人的宫里,她只想好好活着,不求上位不争宠,不得罪人也不依附人,只想远离是非争斗,明哲保身。
可是现在,好像不行了。
她好像,只能选择帮忙,而这样一来,她不愿意也要承认,她和她,是一条船上的人了。
唉,那就只能出力,让这船走得稳一点,不能翻了。
丽妃直接带着芦荻去了贵妃的朝晖宫。
惊魂未定、气喘吁吁、满身脏污的丽妃跪倒在地,哭着告诉光鲜亮丽、端坐上方的贵妃,冷宫的废后死了!
死状可怖,七窍流血,看起来像是被毒死的!
这时候朝晖宫里人还不少。
一等妃贤、德、淑、良,除了良妃都在,二等妃只有敬妃在,三等妃除了丽妃还有珍妃,剩余的都是位份低的美人。
贵妃听到消息很是惊讶,随后皱眉,很嫌弃的表情:若是饿死也就算了,居然是毒死,难道她还要查凶手吗?真是死了还不让人省心。
其他人大多数都是震惊,然后各怀心思。
除了淑妃和敬妃。
淑妃完全不为所动,接着喝茶,一丝惊讶也没有,好像早就料到一样。
敬妃看起来很伤心,掏出帕子默默擦眼泪。
贤妃和德妃惊诧之后就是窃喜,她们本就是和贵妃一伙陷害皇后的祸首,现在知道人死了,就完全无后顾之忧了。
珍妃,珍妃突然放声痛哭了起来。
哭得贵妃很烦躁。
“好了,要哭回去哭,晦气!”
珍妃立马止住了哭声。
“丽妃,你看清楚了?真的是被人毒死的吗?”贵妃的语气,分明在暗示丽妃不要给她找麻烦,“冷宫孤苦,她受不住,自己想不开也是有可能的,不是吗?”
这是想用江鹤仪自尽来了结此事。
“可是,可是她哪来的毒药呢?”丽妃不是不想配合,只是已经上了贼船,身不由己了。
“哼,我怎么知道?或许她进冷宫之前就偷偷藏好了呢?”
“娘娘,臣妾以为,还是派人去确认一下,可能丽妃看错了呢?”贤妃当然是要配合贵妃。
“嗯,说的有理,那贤妃认为,让谁去合适呢?”
当然是要派自己人,可是贤妃不想去,死人,晦气!让德妃去。
“臣妾以为,德妃最适合。”
德妃急了,这个贤妃,好事自己揽,坏事就推别人头上!她才不想去看个死人,又脏又晦气!
“娘娘,臣妾——”
“好了,就你去吧。速去速回。”贵妃不容德妃拒绝。
德妃只好认命。
冷宫。
江鹤仪其实很累。这个身体太虚弱了,刚才一番掐脖子行动,几乎耗光了她的力气。
把碗碟全扫到地上,找到一块合适的碎瓷片握在手里,她趴在桌上,等着下一位客人。
过度劳累后又吃得太饱,居然趴着睡着了。
德妃到了冷宫门口不愿进,宫女沙棠自告奋勇替娘娘分忧。
“好,你进去吧!”
沙棠一进院子就见满地狼藉,桌上趴着件衣服,哦不,是个人。
沙棠小心翼翼地靠近。
听说是七窍流血,死的很恐怖,沙棠心有戚戚,轻轻推了一下。
江鹤仪顺势倒地,沙棠吓的往后一纵。
“咦?没有血啊?”
沙棠踌躇着,慢慢走近,蹲下身。
这个宫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,确认人死活不是探呼吸摸脖子听心跳,而是脸贴近了脸瞧。
瞧什么呢?又不是冬天,能看到哈气。
不过正好方便了江鹤仪控制她。
今天的第三个脖子,比较起来,还是丽妃的手感最好,又细又白,软软嫩嫩。
“别动别出声!”江鹤仪左手掐住沙棠的脖子,右手的瓷片抵住她的嘴巴。
嗯?好像有哪里不对?
哦,反了。
江鹤仪改用瓷片抵住沙棠颈动脉,左手捂住她的嘴。
“动一下你就会飙血三尺,死得很惨,知道吗?”
沙棠不敢动,用眼神表示她知道了。
“外面来的是谁?小声说。”江鹤仪移开左手。
“是德妃娘娘。”
哦,F2啊。江鹤仪把四个一等妃称为F4(妃四),按照贤、德、淑、良依次排列。
这四个人,人人有份,都要揍。
“丽妃怎么说的?”
“说,说您被人毒死,七、七窍流血。”
“好个丽妃!下毒害我,又贼喊捉贼。”
“什么?是丽妃娘娘要害您?”
“你出去,叫德妃进来,我有话要跟她说。”
“是,是!”
江鹤仪放开沙棠,“去吧。”
沙棠撒开腿就往外跑。
很快,德妃进来了。
江鹤仪坐在石凳上,翘着二郎腿,把玩着碎瓷片,一脸玩味地看着德妃。
德妃觉得很不自在,清清嗓子,开始摆谱。
“你找本宫何事?”
“没事,就是想你了,找你聊聊天。”
“放肆!”
“放屁!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说你放屁。”
“你!大胆!”
“你,大嗓。”
“你,你,本宫哪里嗓门大了!”德妃放低声音说。
“嘿嘿,你嗓门不大,架子挺大。你是认定我出不去了是吗?”江鹤仪收起腿,起身逼近德妃,眼里泛着杀气。
德妃有点怵,强撑着在原地不动。
江鹤仪一把拽住德妃衣领,碎瓷片抵住她颈动脉。
“信不信,我就是死,也先拉上你垫背?”
德妃不信。
那就给她点颜色看看。
红色,鲜艳,合适。
“啊——”德妃尖叫,半惊半疼。
“就说你大嗓吧!”